九酒🐑

酥皮的后半篇，结尾附带甜甜小剧场

我流乙女，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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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天上飞。

　　撇过上次我偷穿了战甲去托尼手里抢无限宝石，这还是我头一次飞。

　　我好奇地伸长脖子到处看，不用担心会掉下去，人间之神就是会给人这样的信心。

　　踩在脚下、穿梭在指间的云，皎洁而温柔的霜色月光，天上繁星连接，地上万家灯火。一切都那样渺小，却亘古而长远。

　　我听见退潮时的浪声，人声的低语，树木在大雨后抽节成长，而根系却在不经意间慢慢蔓延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笼罩在心头的迷雾好像一下都散去了，这真是我回来后最畅快的一天，我诚心诚意地向克拉克道谢。

　　“其实，西尔维娅，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才对。”

　　我疑惑地看着克拉克，他却伸手过来擦去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眼角的泪水。

　　“你总是很独立，所以我想你或许可以处理好。”克拉克的喉头滚动，“…抱歉，西尔维娅，我应该早一些靠近你的。”

　　“……所以这段时间来，你那样克制甚至避开我，确实是因为布鲁斯告诉你我出了些问题。”

　　蝙蝠侠的担忧不无道理，我确实有些难以启口的毛病，但他这是作弊，耍赖！

　　我伸手圈住克拉克，埋头在他的颈窝，“我现在对情绪的感知或许有那么一些……迟钝，但我现在选择你，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这是我自己的世界，即使有离别也不过是短暂的、倏忽而过的。

　　而克拉克，我相信他会很好，这只是一次尝试，如果我的未来有很多种可能性，那么人间之神一定是最为长远的那一个。

　　就像此刻，数千米的高空中，我拥抱着他，才能感受到逐渐泛起些暖意的胸口，才能感受到，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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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我这个情绪迟钝的问题到底要怎么解决……我自己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毕竟求助我哥大概是最方便且快捷的选项。

　　不排除是任务的后遗症。

　　那就更不好说了，总不能跑去跟我哥说，我不在都这些年其实是去对家认哥去啦，而且我确认过了钢铁侠确实比你有钱！

　　过程听着是挺爽的，但是结果大概就会是我哥在蝙蝠洞里找个旮旯窝着独个儿生闷气。

　　咦好像也不是不行……

　　算了，我都有四个侄子了，还是给我哥留点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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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自己没想好对策，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有行动。

　　这个其他人，特指在明白实际情况后直接荣升男朋友的克拉克。

　　解决掉了一个大项目，上司大手一挥给我放了个长假，假期来得突如其来，我一时有些猝不及防。

　　首先韦恩集团总裁从来不会有假期，其次我亲爱的家人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麻烦乱子需要我去收尾，再加上一个喜欢极限运动的布鲁斯·韦恩……总之西尔维娅·韦恩是没有假期的，下辈子也不会有。

　　但是现在，迪克在布鲁德海文过得很好，杰森最近新开了家餐厅不过他不让我去，提姆……提姆不提也罢，到最后我能选择的关心对象居然只剩下了达米安。

　　我只好小心翼翼地给达米安发去信息，询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长辈介入的社交活动。

　　那边正在输入中了半天。

　　达米安：？

　　我：呃，就是……或许你会喜欢去动物园？

　　我对达米安的全部理解都来自于跟提摩西互殴的老哥，也永远无法忘记在他眼里鸭鸭不如猫猫的事实。

　　听说现在庄园里养了两条狗一只猫还有头……牛，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哥甚至还养过海星，他们这对父子真是好样的。

　　我要是再死个六七八年回来韦恩庄园可能也就变成韦恩动物园了。

　　到时候我回自己家可能还得交门票钱。

　　我还没等到达米安的回复，克拉克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他告诉我他休假了，嗯嗯嗯？？

　　我短暂地陷入了沉默，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所以，你愿不愿意去见一见玛莎？”

　　……等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克拉克？这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我们已经到了见家长这一步了吗？？这么一说我的家长克拉克一个不落全部认识……

　　“西尔维娅，我知道很突然……”他停顿了一下，我听见电话那头的笑声，“但是我已经等待这一天很久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来接你。”

　　那我能说什么，对不起，达米安，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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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其他人身上或许会有巧合，但是在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身上，一切都是必然。

　　“……所以你让超人把她哄走，就是为了让我来和小红翻她的家？”

　　杰森实打实地感受到了崩溃，“你跟她好好说话，用布鲁斯的身份从大门进来会怎么样？”

　　通讯频道那头的蝙蝠侠不说话。

　　提姆熟门熟路地从窗户翻进来，绕过客厅的装饰墙，拧开通往书房的门，里面铺着地毯，西尔维娅总是喜欢赤着脚在上面走，书房是这个家她会待的时间第二多的房间，一半是在工作，另一半是窝在悬空的藤椅上睡午觉。

　　不错的采光，电脑边上还放着几盆盆栽。

　　杰森只能认出提姆抱起来的那是盆凤尾竹，看得出来主人很照顾它，挺拔、秀丽。

　　提姆剪了一段下来。

　　不到巴掌大的一小支，与众不同的点大概就是那上面的叶子上有一点灰色的好像被烧过的痕迹。

　　提姆回头看了杰森一眼：“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带走你的杯子。”

　　杰森：“？”

　　“杯子上面的图案是烤好后再画的，她本来想画只海狸的，手被割破滴了血上去才画了头罩。”

　　OK，fine，好歹这次还知道问过他。

　　夜巡结束后杰森也只能跟着回了蝙蝠洞，好消息是杯子没什么问题，也就是红头罩圆润的脑袋上缺了一块，杰森觉得它以后只能是待在自己的安全屋里了。

　　坏消息就是……那片叶子有问题。

　　“她昨天早上无意间被割伤，一部分血液就灼伤了这片叶子。而周围一圈的部分都呈现了泛黄、干枯的情况。”

　　蝙蝠侠下了结论，“她的血液有问题，在经过某件事之后。”

　　杰森已经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他可以找到这种细节的问题了。

　　“还有一个情况，她联系达米安的时候，胸口闪过了黄光……”

　　杰森：？

　　为什么你妹妹和你儿子发个消息，你却能注意到人家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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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当天就到了斯莫维尔。

　　克拉克好歹还给我通知了一声，玛莎打开门之后才得知了这个消息，然后结果就是我和玛莎现在坐在沙发上尬聊。

　　玛莎问我现在住在哪里，我说大都会，说完又觉得回答太简单了，下意识就往后面补，像什么大都会真的很养人啊经常能看到晴天水质也很好邻居的精神状况一个个都很正常……

　　呃，对不起在哥谭混久了就有点……

　　玛莎一脸这姑娘以前都在什么地方住的表情。

　　我觉得内心的自己快哭了。

　　克拉克被打发去了厨房，来自母亲的命令不可抵抗，他最后只留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

　　玛莎拉着我去了外面，现在的阳光算不得毒辣，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玛莎引导着我，沿着栽种了常青树的小路往前走。

　　“吹些风是不是觉得好多了？”玛莎笑着询问道。“克拉克做事总是很冲动，他吓着你了吧？”

　　嗯……克拉克做什么都会跟我提前报备，我严重怀疑这么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其实是我哥撺掇的哇。真是的，说一句就好的事非要玩成猜猜乐，我又不会不答应他？

　　我只好顺着玛莎的话回答：“偶尔来这么一遭感觉其实还不错，况且我也确实想见您很久了。”

　　这倒不是在说好听话，正式确认关系后我就做了功课，看好了一枚送给玛莎的胸针，只可惜来得太突然拍卖会的日期还在下周。

　　远处的风吹来许多轨迹，我看到它们穿过树叶之间，落在边上的麦田里。

　　“克拉克的工作或许会有些麻烦。”

　　哦，可那些刚刚好是我擅长的领域。

　　“我知道的，我也很清楚他在做些危险的事。”

　　我抬头看着蓝天，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克拉克一边说着抱歉，又一边小心翼翼来吻我的样子。我实在很喜欢他为着梦想前进时，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

　　“我需要他，也会努力去陪在他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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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临到睡觉我才发觉了问题。

　　“你睡我的房间，我去睡沙发。”克拉克说这话时手里还抱着一床被子，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

　　要不是他说完都还在用那双蓝眼睛看着我，半天都没动弹的话，我应该还是会相信的。

　　我假装什么也没看懂，无辜地和他对视，等到他真的转身打算下楼的时候，我才喊住他。

　　事实证明，氪星人的小床可以躺下两个人。

　　嗯，然后我们盖着被子纯聊天。

　　克拉克给我讲他上次去喜马拉雅山采访人的事，但我满脑子都是索尔那个容易上头的家伙，一路边吐边拖我才把他带回阿斯加德的那一次。

　　我都觉得索尔和洛基不像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俩就是我未婚先孕无痛当妈的两个糟心儿子，毕竟一些弗丽嘉殿下看不到的东西我全看过了。

　　再看看我现在那个家，……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超级加倍的数量，心眼在未来可能比头发还多的几个家伙。

　　“还是女儿好。”我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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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斯莫维尔待了两天，我学会了怎么快速爬上树然后呼唤超人来把我捎下去，如何挑选一块比较适合午睡的草坪，以及玛莎做的苹果派真好吃。

　　我还以为告别了玛莎我们就要回大都会去呢，闭上眼睛眯了会儿，再醒来就发现人已经到了北极，面前是很久很久之前听我哥提到过的克拉克的生父。

　　我神情恍惚地和乔·艾尔打了招呼。

　　和蔼的先生看出来我的紧张，便让克拉克带我到处去转转。

　　克拉克的长辈们果然和他本人一样都是天使。

　　但是在转头老先生看不到的地方，我还是忍无可忍地给了克拉克胸口一拳。

　　……还挺软的，超人的胸确实很……

　　等一下，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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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堡垒几乎承载了克拉克生命中的所有经历，他牵着我，向我讲述着那些纪念品为何而来。

　　超人出现的时候我哥已经在哥谭揍了好几年的倒霉蛋，他俩交锋时我在备考，他俩握手言和时我在熬夜做表，他俩建立正义联盟的时候，我在英国跟合作人和当地的侦探斗智斗勇。

　　回来之后我哥就告诉我他找到了一些新同伴。

　　甚至总部选址和瞭望塔的建造已经被他放进日程里了。

　　我能怎么办？我还不是只能暗搓搓找到这些新同伴的喜好，然后在某次会议结束，以投资人的身份跟他们见了一面。

　　我送给克拉克的第一件礼物是支钢笔。

　　建议是我哥提的，礼物的牌子是我自己看的，很好用出水很顺畅，我大学写报告和论文时也用过一模一样的。

　　等会儿，旁边的展示柜里放着的那支钢笔还真眼熟……如果没猜错的话，后面挨个儿放着的应该是我第二次送的香水，第三次送的袖扣，还有第四次……

　　我回头看了看状似忽然害羞起来的人间之神，难得有些无奈地：“结果送你的东西这不是完全都没派上用场吗？”

　　“因为那时候我并不能经常见到你。”

　　克拉克抱住我，轻易地就将我整个人都圈进了怀抱里，四面八方，一时全是他的气息。

　　“现实美好的像个梦境。”

　　安全感不足，死亡真是个挫折人的坏东西。

　　我捧起克拉克的脸，从眉心一路向下，眼睛、鼻尖、嘴唇，我亲吻着他，又笑起来，

　　“梦里的她也会像我这样吻你吗，克拉克？卡尔？我的守护神——”

　　“或许……你会有办法来证明，现在的我们不是在梦里？”

　　

　　231

　　……

　　…………。

　　氪星人的体力怎么这么好？？

　　

　　232

　　以前我也有过自己在保持体型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哥独享一大桶冰淇淋的情况，现在我真心觉得跟氪星人打一架或许运动量不下于去夜巡。

　　我承认第一次干这种事大家有些不懂得节制都是很正常的，但是我浑浑噩噩地爬起来，看到显示屏上的下午三点，还是陷入了沉默。

　　这是堕落！

　　……我八岁之后就没有再赖过床了！

　　克拉克进来房间只看到了团在一起的被子，他无奈又轻柔地呼唤：“西尔维娅，你得吃点东西了。”

　　“…我想吃冰淇淋。”我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声音小得好像蚊子在叫，“有没有备用的衣服——高领长袖的那种。”

　　……所以孤独堡垒为什么也有我穿上尺寸刚刚好的衣服？

　　我觉得我这辈子对孤独堡垒这个地方的印象都要改观了，和克拉克来到这里我就可以获得超能力，skip掉来之不易的假期。

　　

　　233

　　直到和达米安约好的当天，克拉克才带着我离开了孤独堡垒，最终落在了韦恩庄园的草坪上。

　　达米安和阿福正等在那里。

　　我上去拥抱了老管家，可以的话，我真不想离开他们，可是就差这最后一次了，不管怎样，我都是一定要回到他们身边的。

　　我贴在阿尔弗雷德耳边说了悄悄话，老管家挑了挑眉，又分外无奈地点了点头。

　　嗯，谁在阿福面前还不是个宝宝了.jpg

　　我去花房里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一朵小雏菊，我摘下它，绕在克拉克的手腕处，打上一个结。

　　“知道你会安不下心——”我献宝似的展示着那朵小雏菊，“在它凋谢之前，我就会回来的。”

　　克拉克护着那花，蓝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我：“如果你没回来……”

　　“那你就来找我嘛，”我顺口接道，“我又不会跑去你找不到的地方。”

　　又像给他打气一样：“一定记得要来接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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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哄走了克拉克，我又要跟阿尔弗雷德道别。

　　左看右看都看不到我那小心眼的哥，哼，下次他再干什么亏心事我可不要帮他说好话了。

　　阿尔弗雷德递来一把阳伞，慢条斯理地说：“我想，今天晚上我做的小甜饼总不会再剩下了。”

　　……诶嘿，那我可就要带个外援回来了。

　　我连忙答应，揣着达米安上了直升飞机。

　　是的，我们韦恩家的人出门都是靠飞的，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

　　说着玩的，动物园在大都会，我要是开车过去还得俩小时起步，相较对比之下，我向壕无人性势力低头。

　　小低不算低，我就不相信今天晚上的晚饭布鲁斯还能不露脸！那我就不要信阿福改信蝙蝠得了！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还记得和我有过约定？”

　　我厚脸皮地往达米安那边挪了一小步：“怎么会，我一直记着呢！”

　　达米安哼了声：“看来抓企鹅的活动让你有些乐不思蜀了。”

　　我下意识点头，确实是很上头……等等北极哪来的企鹅？

　　我错愕地看向达米安，才发现他别过脸在看窗户外面的风景，表情看不太清，耳朵倒是很诚实地红了一圈。

　　这不还是个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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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达米安来动物园简直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很难想象刺客联盟教出来的孩子会亲手去给海豹喂食，甚至手法老练，获得了工作人员的一致认可。他还在玻璃窗后面看了二十分钟雪豹晃尾巴和晒肚皮。

　　此刻韦恩滤镜已经不再是滤镜，我确信，我的宝贝亲侄子就是个可爱的容易害羞的不善言辞的好孩子。

　　午饭当然是在园内解决，达米安还没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放心吧，我提前做过功课了，这里有全素食的套餐。”

　　为了小动物而改变食谱，他多可爱啊。

　　我打开地图做下午的安排：“让我看看……下午我们可以去看看那些小鸟儿，四点还有水上表演，你想去看吗？”

　　达米安没有否定。

　　午后的太阳就晒了起来，还好万能的阿福给我带了阳伞，一撑开，粉红兔子头出现在了我和达米安的头顶。

　　……

　　我一把抓住达米安的手，涕泣涟涟：“别留我一个QAQ”

　　在我百般劝说下达米安才放弃了出去晒太阳假装不认识我的打算。

　　“…你跟谁都这样自然熟吗？”达米安的视线追逐着在树叶间跃动的小蓝鸟，但很明显这句话不会是问它们的。

　　我顺口答道：“你是达米安，又不是其他什么人。”

　　大家都是姓韦恩的，干嘛要说两家话。

　　“你对‘家人’太过宽容了。”

　　多么傲慢的词句。

　　我饶有兴趣地问：“这算是……建议吗？”不等他回答，我又说，“那可不行，达米安，我太爱你们了，所以你们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们的。”

　　像是被我的话惊到了，达米安蹙着眉抬头看我。他不信任我，这很正常，很多年前杰森刚来庄园时也是这么一副浑身竖着刺的模样……

　　“或许你说得对，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你可以从身边的所有人口中得到我的信息，但直到现在，你仍旧没有完全地认可我。”

　　我耸一耸肩，“但是呢，在这样的基础上，你，达米安·韦恩，你也还是选择了保护我——因为你也对家人保持着‘宽容’。”

　　他真的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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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动物园的水上表演还不错，会场外面的人流量显然多了起来。

　　我眼尖地瞧见了角落有卖冰淇淋的摊子，但是检票的队伍已经排了很长了。

　　“好Dami，我很快就回来，真的很快！”我竖起三根手指，“你数三十个数，我一定回来！给你带一支香草巧克力的怎么样？”

　　达米安眉头跳了跳：“超过三十秒你还没有回来的话，我就去找你。”

　　我在达米安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兴高采烈地奔着冰淇淋摊子去了。

　　达米安把粉红小兔子的伞收了起来，有些炫目的阳光此刻就再没有了阻挡。

　　他恪尽职守地在心里数着数，5、6，西尔维娅是陪伴蝙蝠侠至今的人，那么她说的话也就勉强有了那么几分可信度，11。

　　她说他们离成为真正的家人只差朝夕相处的陪伴，时间，只差时间，事实会证明他们一定很合得来。

　　19。

　　……听起来还真是美好。

　　23，达米安注意到西尔维娅手里已经拿上了两支冰淇淋，一支香草巧克力，另一支……看起来像是蓝莓牛奶？看来西尔维娅的口味偏向于带点酸的。

　　漫长的队伍往前挪了一步，冰淇淋摊子被旁边的工作人员挡了个完全，达米安只好收回了视线。28。

　　手机响了起来。

　　29。达米安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皱了下眉，他接听了电话：“父亲……”

　　“阿卡姆被突破了！西尔维娅呢？！”

　　达米安冲出了队伍，地上只剩两支落在地上的冰淇淋，阳光灿烂而刺眼，他慌忙将周围的人都扫视了一遍，却无一所得。

　　往来的人们脸上都充斥着幸福的笑容，而他孤零零地站在这里，数完了三十个数，一下，就被从梦里推了出来。

　　

　　237

　　……我感觉有点恶心想吐。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双手好像被捆住吊在哪里，劣质的绳索磨得我手腕那块痛得要死。

　　最讨厌的就是从刚才开始耳边老有人在笑，好吵啊！

　　上一次也有人在我面前这么笑，我是怎么干的来着？我用现成的撬棍打断了那家伙的四肢，敲断他的脊柱，剖开他的肚子塞了一把炸弹进去。

　　谁让他欺负我家小鸟，他应得的。

　　……他是谁？

　　他是谁？

　　他是……他是……他是…………小丑。

　　我睁开眼睛。

　　一张惨白的脸近在咫尺，看见我醒了，他大笑起来。

　　“睡美人，睡美人，你祈求的王子……”

　　我环顾了一圈，闪着红光的摄像头，严丝合缝的墙壁，用锁链锁死的门，还有绑在我身上一圈的炸弹。哦，上面还有倒计时，就剩三分钟了。

　　我打断他：“D……罗宾呢，你没抓到他。”

　　不知道哪个词戳中了小丑的点，他扬起手，向我做出了邀请的动作。

　　“你也喜欢小鸟？太好了，太好了，我应该早点来见你！作为迟到的道歉，我要送给睡美人一件礼物！”

　　他拿出了一根撬棍。

　　啊，老朋友。

　　我眨了眨眼睛，平静地、缓慢地问：“你用它，对罗宾做过什么？”

　　我想起来在那个有点糟糕的未来里，我帮那个杰森修复腿的时候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痕，我问起来，他就只是叹了口气，说这是义警的勋章。

　　我把另一个杰森从阿卡姆救出来的时候，他明明已经十六岁了，却瘦得好像只剩下架躯干。他的脊柱断过又愈合，但已经长歪的骨头，我再怎么努力都不能让它们恢复成正常的模样。

　　那个和平的、没有犯罪的世界，布鲁斯只告诉我是他没有看顾好罗宾，他揽下了一切罪责，他希望我能往前看。

　　而在这个世界。

　　我的杰森，我缺席了很多年的孩子，他死在十五岁。或许他死前也曾期盼过、思念过我，念念不忘，终无回响。而后来他背负着一身的伤痕孤零零从地狱爬回来，然后在我面前一切平静，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煮咖啡时还记得给我多放两块糖。

　　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238

　　在胸口再次闪过黄光时，手腕上的绳索应声而断，我落到了地面上。

　　手腕还是很疼，但左半张脸更疼。

　　人在极端愤怒时总能干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接触过六枚无限宝石还掉进过灵魂之海的人。

　　以太粒子，现实宝石，它不光可以吸收生命力，还可以将虚妄化作现实。

　　我没我哥那么好的心，我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恶毒心肠，如果有人伤害了我的家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他将他挫骨扬灰。

　　即使他们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我当然也不喜欢违背哥哥的原则，所以我从来不提，但是——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我的视线。”

　　以太粒子打断了小丑的四肢，他现在浑身上下唯一能动也就剩那张嘴。

　　“你刚刚一直在提蝙蝠侠和罗宾，你在诱导我，或者说有人诱导了你，告诉你我对蝙蝠侠很重要，我是一个全新的砝码。”

　　我歪了歪头，“可是啊，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蝙蝠侠。所以你对这个计划做了个小小的改动。”

　　克拉克还没找过来，那就说明他无法确定我的位置，或者是，他有更为要紧的事，只能由他去做的事。

　　“你让他以为是蝙蝠侠放弃了我……破坏性和严密性只能选其一，很显然你出了一道电车难题。”

　　而这就是我这么多年以来最不想看到的事。

　　我懒得再和小丑说废话，以太粒子再次化作枪支——

　　从他口中忽然喷出来什么，我躲闪不及，那些液体落在我的右眼上，我听见了滋拉像是一滴水落入热油中的声音，霎时间，我的视野就黑了一半。

　　这让我想起来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我改变主意了。

　　我想想，我那个糟心的哥哥是怎么死的来着，我捅了他几十刀，虽然当时看不到，但估计我离开时他身上没什么好肉。

　　小丑值得更有创意的死法。

　　我捡起旁边的撬棍，让以太粒子把它磨得光滑又尖锐。

　　

　　239

　　我砸掉了那个摄像头，真是的，这些人总有些表演癖，我可不想直播自己的死亡，况且结局一定没那么好看。

　　我再次加固了整个房间，希望到时候爆炸不要波及太多。

　　倒计时一分一秒走过，我躺到地面上，数着最后的时间。

　　嘀嗒。嘀嗒。

　　实在要说的话，被绑一圈炸弹的痛苦程度肯定要比戴上六颗宝石打响指要好得多，那时候我身若枯木，什么也听不见，只得在一片空寂中，看着爱我的人们被留在人间。

　　嘭。

　　很快就消逝了。

　　可我听到了风声，我看见房顶被掀开，人间之神从空中跌落下来，他颤抖着手捧起那具看不出形状的躯体——我的躯体。

　　我听见了哭声。

　　或许是他的，或许是我的。

　　唉，其实没什么分别。

　　别哭啦，我亲爱的守护神，下一次，下一次，我们终将还会相遇。

　　

　　

　　tbc

　　下一章回家啦

　　

　　

　　

　　【第一次见面的场合】

　　“总而言之，我只是想来感谢一下各位愿意站出来保护这个世界……啊，我带了礼物。”

　　她先去找了神奇女侠，女孩们果然很容易打开心扉，她们很快约好后天去看一个展览。

　　接着是闪电侠，她将礼物盒子递过去，又说随时欢迎来庄园做客。

　　……

　　终于轮到了超人，他们距离不到二十公分，克拉克很轻易地就嗅到了她发间的茉莉花清香。

　　克拉克看到了她鼻头上有些薄汗，她在紧张，为什么？明明面对海王她都谈吐自然……超人哪会有坏心思呢，他觉得自己真是在场最无辜的一个。

　　“给你，嗯…超人先生。”

　　克拉克看到了盒子里装着的礼物是支钢笔，真巧啊，或许她也喜欢文学？那她会不会也读过自己写的报道呢？

　　她忽然倾身靠过来，距离又拉进了不少，克拉克紧张得整个身体都霎时绷紧。

　　“跟Bat相处可不是件容易事，如果他又说了什么讨人厌的话我先替他道歉……之后就拜托你啦。”

　　她压低了声音，好像在讲悄悄话一样，虽然在座的各位听力都一等一的好，这点音量完全能够听得清楚。

　　超级大脑快速运转，思考着应该做出什么回应，他肯定不会让她失望，但是……她为什么要特意提到蝙蝠侠？

　　他们同样来自哥谭，或许很早之前就认识，而他们经历过许多，二人之间早已容不下第三个人……

　　克拉克忍住了难过，像个正常初见时该有的反应，平静而礼貌地回答：

　　“当然。”

　　而她就高兴起来，浅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说着自己不打扰了，步履轻快地离开了房间。

　　克拉克掩埋了自己刚刚萌动就宣告破灭的心，这才发现一同作战过的朋友们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绿灯侠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啊，下次可不能这样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了，会被当成变态的。”

　　……有那么明显吗？

　　答案就是真的很他妈的明显。

　　蝙蝠侠的脸色几乎能跟他的披风融为一体。

　　“那是我妹妹。”咬牙切齿的声音，“亲的。”

　　这话听到克拉克耳里那简直就是天籁之音，破灭的心黏巴黏巴又萌动起来了。

　　克拉克甚至花时间考虑了一下现在对着蝙蝠说一句他会好好照顾她的……只怕蝙蝠手里的氪石子弹马上就要进他的身体里。

　　蝙蝠侠没有直接地拒绝他。

　　但他的左脸写着“离我的宝贝哥谭”右脸写着“和我的宝贝妹妹远一点”。

　　克拉克决定暂时失明一会儿。